云裳低头,看向他后来伸出来的那只手掌,上面布满了狰狞可怕的伤口?,大?大?小小,纵横斜织,甚至如今都还在向外缓慢地渗着?血。
可霍宁珩却只是静静地凝望着?她,一点也没有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伤口?,仿佛那伤口?不是长在他身上一般。
云裳眉毛深深蹙起,几乎是用呵斥般的语气说道:“这么严重,你一直都没有处理吗?要是我再晚一些回来,你的手掌都要废了。”
她侧头吩咐卫兵们,去给她找到纱布,药水等物?,卫兵们早等着?这一刻,麻溜地就去拿了,云裳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回霍宁珩。
“不疼么?”想到此处,她依然觉得费解,“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不疼。”霍宁珩如鸦翼般的睫毛轻轻扇动,在他的眼?睑上投下难辨的阴影,“等不到手掌废。若是你再不回来,我恐怕已脱水而死了。”
他微顿,又?去回答她的另一个问?题:“不是铁打的,是肉长的,正因为心是肉长的,所?以才会疼痛,恐慌,会崩溃。”
此时士兵已将药水纱布送到了云裳手上,她小心拉过他那只手,说了一句:“忍一下。”便?将药酒朝他的伤口?淋下去。
伤口?上面沾了些尘土,碎草,必须要这样才能彻底清洗干净。
云裳淋完一瓶,又?换了一瓶,这药效果很好,与此同时的是,药性也极烈,碰到了伤口?,更是疼痛难忍,云裳本以为霍宁珩会做出痛苦的反应,但耳边静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抬眸望去,才发现他只是麻木着?一张脸,除了额角微微绷紧,没有任何关于疼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