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闻不知道的是,心死如灰的时候,人往往是最平静的。
“殿下,您怎么突然想着看剑。”冯闻眼尖地发觉,霍宁珩将剑靠在肩上,剑尖向上,和他的头颅顶部齐平高,剑刃的那一边,抵在他的脖颈附近,和肌肤毫厘之差。
若不是霍宁珩的姿态放松,神情淡然,冯闻几乎都要尖叫出来了。
“冯大伴,我只是想着,好久没有拿它出来了,没事。”霍宁珩笑了笑,“淬光淬光,合该映照在明光之下。”
说罢,他姿态轻松地收剑回鞘,就好像他将剑锋架在最脆弱的脖子上一般随意,皆乃随心之举。
但,冯闻的心里却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殿下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大伴了,自从有次被嘉宁帝听见,斥责他没有主仆之分,不懂得引导殿下之后,殿下为了避免日后在公共场合中失口,再导致他被连累,私下也不再如此叫了。
他的名字成了殿下这些年来最普遍的称呼。
如今,霍宁珩却反常地突然这样唤他,殿下这是……
就好像这次不叫,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机会一样。
冯闻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为缓解心中的不安,他主动提出陪霍宁珩多留一会,霍宁珩也没有拒绝。
两人一半卧一站地靠在窗边,一齐看着窗外夕阳西下,宫人点起了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