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芜透过房门的窗户看着那位睡眠中的少年,酸涩着双眼。
“舅舅,你知道盛遇很可怜,你也这样说过的,我们就不能帮帮他吗?”
舅舅似是无奈,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说:“姑娘,万事万物,各有其命……”
命!命!命!许听芜恨透了这个字。
难道所有受过的伤害吃过的苦痛,都只能用命该如此来形容吗?
就像她因为这个字被流放千里来到陌生的地方,就像盛遇受到暴虐无法反抗,只能拿命运来解释。
多可笑啊。
“可是我们明明有很多办法啊,我这里有证据,我可以报警,可以起诉。”许听芜把手机掏出来,上面正是盛遇被掐住脖子半悬在栏杆上的一幕。
林宏济看了一眼也觉得揪心,逃避着视线。
他只说了一小段话,聪明的许听芜能够马上发现他的暗示。
“那个人,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富商,被评过省优秀企业家。”
“之前因为一桩工人被害案叛过刑,一年就放出来了,原告不仅撤诉,案件还称找到了新的线索证明凶手不是他。”
“而他还因为不计较诬告,善待死者的家人,赢得很多人好感。”
“姑娘,你真的有办法吗?”
许听芜在听这些时牙齿都冷得发抖。
她捏紧了拳头,本能地想堵起耳朵,她不想接受这些。
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她从小到大所信任的社会环境给予她的认知。
如今让她面对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比生生扒了她的皮还要残忍。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有气无力的声音宛如将要熄灭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