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再次回归神,人已经来到了老街尽头。
向右望去,那是一条更为幽深的小巷,墙头淌着水,顺着斑驳墙面落下。
许听芜脚宛如钉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黑色的瞳孔微弱震颤着,连呼吸都忘记了。
因为墙边靠坐着一位少年,正垂着头咬住手臂上的绷带,白色绷带透了斑斑血迹,他轻含住其中一角,另一只手将多余的布缠绕起来。
他黑衣黑裤,露出的肌肤白皙如病态,随意弯曲耷拉的腿很长,个子高而消瘦。
因为垂着头,只能看到他半张脸,那道冷厉的下颔锋利似雕刻,鼻梁挺拔立体,脸上没什么血色,耷拉的眼能看出漂亮的形状,被黑色长睫和碎发遮住。
仅是一眼,许听芜认出了,这位是昨天骑摩托的少年,也就是昨晚来拿药的那位不速之客。
而后,他的动作顿住,时间也像是在那一刻停滞。
就在那一刻,安静的漂亮少年忽然拎起眼帘,身体警惕地紧绷起来,手往旁边探去,进入了攻击的姿态。
许听芜想喊出声,可喉咙似被扼住,脚也僵在原地,陷入沼泽般动弹不得。
两道目光猝然撞上,像是刺骨的水淋头而来,少年直直逼视她,眼底冷而空,掺着浓郁的警告。
“对,对不起!”许听芜第一时间只想道个歉。
因为这位兄弟给她一种错觉,就是他领地意识很强,一旦她靠近,就会惊扰到他。
与此同时,她僵硬的身子不听使唤地鞠了个躬:“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悄悄把视线往上抬,看到警惕的少年终于解除了御敌状态,手也松开了旁边的东西。
许听芜定睛一看,那是一条断了腿的板凳。
如果她道歉慢了,说不定这条历经沧桑的板凳已经砸上她的脑门,让她当场表演个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