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弟弟对于初崎千鹤来说是不一样的。

他一生亲缘关系单薄,所在乎的人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但他生命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教导着他不能离在意的人太近,要保持着一定距离,即便他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游刃有余,也会害怕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尖刺勾破那几个人的伤口。

因为他和许多站在这样高度的人都不一样,他从小就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在鲜花和追捧中不会动摇半分。也因此,他明白自己是做不到永远将身边人护得密不透风的。

既然做不到,那不如干脆利落地选择远离。

但他并不是生来就无坚不摧的,更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不会记挂的,偶尔也会有忍不住回头动了妄念的时刻。但那时那刻,听到中岛敦客气的拒绝,哪怕是隔着电话线,最后的一点妄念也都破灭了。

他闭上了眼睛。

惨白的月光照在他年轻但沉默的脸上,无数童年时的记忆纷至沓来,让那一向承载着海量知识并精准运转的大脑难得出现了片刻的空白,甚至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院长的声音又浮现在他的耳畔:“他还小,记不住人,很快就会忘记的。”

会忘记的。

理智已经彻底成了初崎千鹤这个人的一部分,所以哪怕有片刻失声,没过多久,他还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平静地祝贺电话那边的人一句生日快乐。

他也平静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