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安吾哑口无言。
……的确,那可是初崎千鹤啊。
电话接通,坂口安吾低声去和种田长官汇报当下的情况了,大老远都能听到种田长官崩溃的喊声。森鸥外却不在意,只若有所思地看了太宰治一眼,笑着问:“太宰君想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太宰治回了他一个假笑:“森先生觉得呢?”
“太宰君还是不诚实,只对坂口君说了一部分。”森鸥外叹息着摇了摇头,慢悠悠地道,“假如天人五衰不是重生的,意味着初崎教授的危险会小很多,因为他们很可能不知道初崎教授的异能力,只是有人给他们提供了初崎教授的情报,让费奥多尔起了兴趣。但如果天人五衰是重生的,那费奥多尔肯定知道初崎教授的异能力,他会想利用初崎教授的异能力来做一些事……”
“其实这种情况下,初崎教授的生命安全反而会有保障,不过有时候其实反而会更加危险,因为世界上的痛苦,远远不止死亡一种。”森鸥外言笑晏晏地问,“你说是不是,太宰君?”
“……”太宰治不置可否,盯着森鸥外,面上仍然挂着假笑:“森先生如果对初崎教授遇到危险无动于衷的话,应该会有大麻烦吧?”
“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森鸥外无辜地摊开双手:“别的不提,我还给小时候的初崎教授上过课呢,总不能因为他从来不肯喊我一声老师,我就不救他了吧?那样我也于心不忍。只是盯上初崎教授的可不止一位,在未知的敌人没有冒出来之前,我也不好打草惊蛇。”
何等冠冕堂皇。
太宰治听着听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无非就是现在想救初崎千鹤的人太多,除草扫地的活森鸥外不想出面,更不想耗费精力折损人手。他只想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场,最好卡一个至关重要的时机,抢走最大的功劳——不然港口afia该怎么从那么多人里面脱颖而出呢?森鸥外又该怎么去主动创造初崎千鹤和港口afia之间的羁绊呢?
“毕竟你们武装侦探社有王牌,”森鸥外装模做样地感叹道,“我只能想办法为港口afia多做打算了。”
“……”
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太宰治嘴角纵使仍然挂着笑意,但却远远到不了眼底。明面上武装侦探社的王牌是江户川乱步,但森鸥外话里指的人到底是谁,他们都一清二楚。
良久,沉默被终于打完电话的坂口安吾终结。
坂口安吾终于和种田长官汇报完毕,也得到了一些新的情报。他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对上在场几人的视线,声音凝重:“——种田长官确认过了,费奥多尔和果戈里早在十天前就进入了横滨。”
十天前?
那费奥多尔绝对是有备而来——也绝对是重生的。
太宰治眉头微蹙,心里沉了下去。
“……根据交通监控和人脸识别技术,果戈里带着初崎教授坐上了一辆卡车,卡车的司机就是费奥多尔。”坂口安吾顿了顿,“他们现在就在横滨街头,没有逃窜,没有离开,身边也没有其他异能力者。”
坂口安吾抬起眼,一字一句地道:
“目前为止,不知道他们的确切目的地,也不知道他们挟持初崎教授要做什么。”
被异能特务科和警局无声盯上的卡车正在横滨街头不急不缓地开,甚至还专门挑人多的地方钻。卡车司机费奥多尔的开车风格随心所欲,甚至根本不介意副驾驶上果戈里的喉咙被一柄刀刃划破了皮肤,血沿着刀刃,一滴一滴,缓慢地落在红褐色的座椅上。
而果戈里自己也仍然笑容满面,还兴致勃勃地:“提问,你现在想杀了我吗?”
初崎千鹤一脚踩在果戈里的大腿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果戈里,右手微微用力,刀刃割得更深。
闻言,他眼底划过一丝嘲讽,不答反问:“你是觉得这种提问很有意思?”
这个姿势,果戈里被他完完全全地制住,如果费奥多尔不插手,那根本动弹不得,和他刚才出其不意将初崎千鹤掳走的局势全然相反。其实他只能出其不意,因为初崎千鹤真的没那么好对付,身边还围了一群豺狼虎豹,只能凭借自己的异能力打一个措手不及。在失去异能力的优势后,果戈里反倒被眼前清瘦的教授给压制住了。
果戈里就这么看着他,眼里没有一点慌乱,歪了歪头:“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下一个谜题、”
“我和费佳之间,”果戈里指了指费奥多尔,费奥多尔靠在方向盘上微微一笑,对初崎千鹤点了点头,“你更想杀了谁?如果是想杀了费佳的话,我们现在合作好不好?只要让我亲手杀了费佳就可以,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