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对龚翔说这些也没用,可能他的确是太压抑了,因为他有满腔的愤怒和痛苦,却无处倾诉,只能对龚翔说一说。
夏迟深吸了口气,说:“是这样没错。我不该总陷在这些事里,要向前看。”
龚翔说:“那你爸妈是怎么回事呢?”
夏迟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突然涌起来的酸涩悲伤压下去,说:“他们那些警詧就是沆瀣一气,互通消息。他们要把我送给那个大人物,所以我爸妈到县上警詧局去报警找我时,他们就对我爸妈说没有我的消息,让我爸妈等着,但县上警詧局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或者是有什么利益之争,或者是还是有好人,就有一名警詧把知道的有关我的事偷偷告诉了我爸妈。我爸妈知道了我是oga且要被送人的事,就在警詧局里闹了起来,但是我爸妈闹也没用,警方根本无意去帮他们把我带回去,再说,那时候我应该已经被送到了大人物那里,他们怎么去把我要回去?我爸妈没办法,只好开车离开了警詧局。他们的车离开不久,就在山上的公路上出事,车翻出了山道,一直落进了悬崖下的海里。”
龚翔听后,也觉得特别难过,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镇上大家都知道,你爸妈是出车祸过世的,车冲出了悬崖边的山道,落到了下面的海里。那这事,其实没有我们知道的那么简单吗?”
夏迟说:“我之前也以为是单纯的车祸,但后来又觉得不是。我爸妈的车是有自动驾驶功能的,而且安全系数很高。即使他们当时非常愤怒,精神不好,开车容易出事,但有自动驾驶功能的汽车是会自行调整的。他们出车祸的那条悬崖边的山路虽然看着非常危险,但那里之前并没有出过车祸,所以,我爸妈会在那里出车祸,就很不正常。之前也找人帮我调查过了,的确很可能是县上警詧局担心我爸妈去搅黄他们的好事,所以对我爸妈的车做了手脚,这导致了我爸妈出车祸。”
龚翔听得心惊,他问:“那这事,要从哪里开始调查呢?”
夏迟说:“我有那个把我的情况告诉我爸妈的警詧的名字,你先帮我从她那里查起。除了这个,你去帮我查一查,龙颈山县警詧局,这五年来的人事变化。”
龚翔叹道:“夏迟,你要我查的这些东西,对言先生来说,完全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非常困难的。”
夏迟皱眉说:“你到底要不要帮我这个忙?”
龚翔说:“我当然会帮。但我还要想想,我到底要怎么办?”
夏迟则说:“我会找一下言礼,让他先给你一点钱,这样你就可以去找那个帮过我爸妈的警詧了。那个警詧的名字叫何安娜。”
龚翔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先去找这个何安娜。”
夏迟说:“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这事办得成自然很好,办不成,我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何安娜,我也许也可以让言礼,先给我们搭个桥。”
龚翔说:“那再好不过了。”
“安娜!你怎么回事,让你赶紧来现场,你怎么还没到!”
鸿安镇上,一处打斗后的现场,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手机里吼着。
这时候,一辆警用小电驴风驰电掣地到了,一名皮肤较黑身材矫健的二十多岁女警从小电驴上下来了,她停好车,才走过说:“队长,一个大娘的鸡被不知道谁用石头打死了,我是想赶紧过来的,但大娘拉着我,不让我走,非要我帮她把砸鸡的人抓到不可,这才到得晚了一丢丢。”
“是只晚了一丢丢吗?”队长恼道。
何安娜说:“真就只是一丢丢。我刚才破费了一百块,才把大娘打发了,不然我现在都赶不过来。”
队长道:“我看你那点工资,这里破费一点,那里破费一点,你还能存下多少。”
何安娜说:“我看镇上大家都拿捏住我了。我就不该去在意那只被杀的鸡,反正鸡被砸死了,正好可以炖来吃了。”
队长:“哼!你这时候脑袋才转明白吗?”
何安娜已经边说边看了现场,这是打架后的痕迹,之前有两个人在这里打架,但是现在人都跑了,所以地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和一些血迹。不知道打架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打架。不过这也没什么,虽然镇上人不多,但有些混混从外面回来,总能在镇上挑起一场矛盾,然后非要干架一场不可。
何安娜指着血迹说:“队长,要把血迹用拭子采回去吗?只要和数据库一比对,就知道是谁的了。”
队长说:“采什么采,采了要检测还得送去县上,我们有这功夫吗?你就是读书读太多了,现在还不适应咱们基层的事。现在呢,我们拍照和视频写个报告留个记录就行了,别去给自己没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