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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他的这个屋子里他是个什么样子,在这个男人住进来的时候,关平就还是个什么样子,他并不会因为这个男人住进了他的屋子里就有所改变。更何况两个人连床都上到烂了,该看的都看过了,两个人都是男人,他有的对方也有,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在他的屋子里他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一盏灯,一个人,正坐在那里等着晚归的人。

“还没睡?在等我吗?”袁锦晟看着这一幕,心底深处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似得。他的脸上不由地露出了笑,问道。

“嗯,回来了啊。”挑起的眉角,关平还窝在沙发上也没动,转头看一眼回来了的人。相比于袁锦晟的热情,他只能说是冷淡,说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如果说袁锦晟还没从关平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不同寻常,那么他就不是袁锦晟了。

扯着领带的动作顿了顿,袁锦晟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他一把把领带抽了出来,心里有些烦躁,他也没有坐到关平身边的位置,而是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随手地把领带扔到一边去,目光灼灼地看向关平。

关平的目光随着男人的动作动了动,视线落在那条领带上,最后把视线收回。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条领带是他送给这个男人的。从前他一个小爱好就是给这个男人买这些小玩意,就是一条领带的钱都能抵上抬头一套衣服的钱了,他还买得乐此不疲,只因为每一次看到这个男人佩戴了他一整天工作的心情都会特别地愉快。

“你今晚也在帝豪?”袁锦晟并不会认为这个人会跟踪他,以他对关平的了解,关平这人还不至于做出那种事情来,那么就只有巧遇了。

不过他倒是没见到关平,看来是对方见到了他,那就见到了他的身边带着的那个少年。

“嗯,跟两朋友在那里喝了一杯。”关平也没掩饰,很直接地点头,说道。

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并不是如他表面的这么平静。注意到袁锦晟脸上的神色,他在心里笑了笑,转头看向正在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

只不过看是看着,倒是一点都没有看进去。

“我最近都在你这里过的夜。”所以意思是他没有跟其他的人上过床。袁锦晟不是个会为自己解释的男人,而这一句是少有的解释,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关平的脸,想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不过可惜,什么也没有,这让他有些失望。

袁锦晟的心情变得很烦躁,可能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并不想关平见到这一幕,只不过关平还是见到了。以往在这些事情上袁锦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关平跟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边有什么人,那关平现在刻意地去提起是做什么?

人也不是他找来的,是自己找来的。

他今晚不过是把少年送回了他在学校外面的住处,连对方挽留他过夜他都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所以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至于那个男孩奶奶的事情,他打了电话让人去处理,把人转移到好点的医院去,后面的事情也是丢给别人去处理了。

当时他把人送到,就坐在车子里连车子都没下,而后是直接地就回来了关平这边。

“嗯。”关平点头,对于这个男人最近都在他这里住的事情表示肯定,他相信袁锦晟最近除了在他这里是没有去找过别的人?但是这话算什么?

呵,心里是觉得十分地可笑。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理所当然,而是因为从前的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纵容和默认,这个男人又怎么会理所当然呢?

其实说白了,都不过是他自作虐。

关平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到男人的身上,看着他的脸。这个男人还是他所喜欢的模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外表上是能满足大部分人的幻想,当然也满足了他所以关于情人的幻想。

这个男人不是没有缺点,只不过从前这个男人再多的缺点在他这里都不是不可包容的。因为喜欢这个男人,也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他愿意一步步地退让,只不过他的一步步的退让只会让他们本就不在一个天平上的感情越来越失衡,他越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越是不把他的感情当一回事,就越是理所当然。

他也不知道那些年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任由这个男人从一个个情人的床上下来,他再去上了这个男人的床。以前有一段时间,他还为只有他能进那间房子而高兴过,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对方给他的一点施舍,他就欢天喜地了。

但是说白了,他连这个男人的那些情人都不如。人家养的小情人起码只是卖身,还不用卖命,他在一头卖完命了,又傻傻地去把身体送给这个男人。别人是为了车子为了钱,而他就是为了那点求而不得可怜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