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说到紫砂壶,他就跟炸了毛的狮子一样,六亲不认。
林岁夏也被激怒了,起身道:“我不了解!我一辈子也不想了解!”
“你!”林韬生气地抬手,作势要打。
林岁夏的心里一紧,但还是绷紧了脸色。
最终林韬把桌上的稀饭一推,“不吃了!”
转身离开。
林岁夏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就陷入了比害怕更深的痛苦矛盾中。
她不想惹林韬生气的,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林韬身为林氏非遗手工紫砂壶第二十六代的传承,似乎从拥有这个身份开始,他就被凝固在岁月的长河里,背着沉重的枷锁负重前行。
他什么都不在意,最在意的就是那小小的紫砂壶。
仿佛没有什么比他的手艺,比他满屋子的紫砂壶更重要了。
她没有表现出跟他一样对紫砂壶的重视,就成了她的原罪。
林岁夏永远都记得,小时候她想找父亲玩的时候,父亲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工作室里,他拿着手里没有成型的砂壶可以一坐坐一整天。
当然,他也会兴起地抱着她一同感受紫砂壶的魅力。
他不会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紫砂壶就无感,甚至把它当成了敌人。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敌人呢?
算了。
这是陈年旧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林岁夏也没心思再吃早饭了,整理完碗筷出门,得去河边把自己的车捞上来。
不想去到河边,已经看到江墨和在作业的吊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