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邺不说话了,进了屋里拿了瓶冰水一饮而尽。
是他在颜牧的事情上太过敏感,所以在听到那群小孩骂颜牧神经病的时候,浑身冒刺。
是他低估了颜牧对自己情况的了解程度和包容程度,也低估了颜牧对隔壁那位大小姐的在乎程度。
回了房间,陈邺直接给远在美国的秦楚打了电话,将刚才的事情一一告知。
良久,电话那头才回复。
她说:“陈邺,你不觉得自己太紧绷了吗?”
所有人都觉得颜牧的状况很好,只有陈邺一个人紧张得要命。
陈邺坐在床边,阳光从窗口透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一半光明,一般阴暗。
他搭在腿上的手听到秦楚这话,微微动了一下,泄气一般反问。
“有嘛?”
秦楚在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有,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颜牧的情况不错,跟他哥完全不是一个性质,颜圻的死不是因为自闭症。”
“我知道。”
喉结上下滚动,十分艰难。陈邺抬起手搭在脸上,挡住阳光。
“是因为我。”
沉默,无尽的沉默。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秦楚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来帮助陈邺从颜圻自杀的阴影中走出来。
可陈邺不愿意,从头至尾都不愿意,甚至都不肯见她。
还是因为颜牧,他们才有机会碰面,可那短短的几次,他们聊的全是颜牧,只要把话题扯到颜圻自杀那件事情上,陈邺就会结束谈话。
“如果是因为你,小牧又怎么会肯亲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