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追问,总归他早已经听到了。
——但他想听的,是宣之于口,没有半分阻拦的心意;
他想见到的,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高悬月,终于肯心甘情愿地落入他的怀中。
“好,等本督回来之后,你再与本督说,今日便先休息罢。”
谢不倾的最后一句话也带着温情,明棠应了一声,谁不曾说话,心却有些雀跃,好似终于从游移不定落到了实处。
她本来毫不期待他要出去做什么,也不期待他什么时候回来,可如今她竟好似那等待征人归来的妻子,人还未离去,她便已经开始期待他的归来。
明棠从前是何等懂分寸的人,不会探听旁人的隐私,也不会管他究竟要去做什么,既不逾矩,也不感兴趣。
但如今有人入了她的眼,进了她的心,因着这份期待,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甚至想要知道他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若能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便也可算清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就仿佛自己幼时等着新年,等着生辰一样,一日日算着自己究竟在心中等待多久,便能等到他的答案。
于是在一片浓稠的夜色里,在明棠心中天人交战了不知多久的时候,明棠轻轻地勾了勾他的衣带,小声问道:“大人,可否能告诉我,你是要去做什么?”
她终究是忍不住要问,便打算拖于天意——
若谢不倾醒着,自然能听到她的问话,她便要求一个答案;
若谢不倾睡了,便当天意要让她静候,那她便也静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