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倾的吻之中没有半分情欲,只带着他自己同样波涛汹涌的心意一同流泻。
是啊,怎么不会呢?
于他而言,她是他永恒不变的灯火,是他的高岭花,心上月,是他那些年一个人在荒原雪夜里踽踽独行的前行星;
是他年少偷吻的露珠,山长水远,仆仆来赴,既做了他的眼泪,也做了他的湖;
是西子湖上的潋滟光,万重山外的舟一方,亦是他虔诚俯身,轻吻湖面时,那因他的吻而微微皱眉的小月亮。
他怎有半分舍得叫她难过?
也许之前初初相见的时候,谢不倾的心中还有些傲气,还有些久久不曾见的不服气,为何这样一个人就能牵得他这样多年的思绪心意一直因她而动——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傲气,他也曾说了那些不曾过思绪的难听话,引得她伤怀。
可纵使是被他那些不好听的话伤过,他那高悬于天穹的月亮,最终仍旧动了心意,愿意落在他的指尖。
那是他的大幸。
“从始至终,都因你的心意而动。”
谢不倾很想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只是这样的话,到底是有些大胆了。
他心中反复地想着,终于也不过只是化为一句在明棠耳侧的长叹。
不是他不愿意说出口,只是怕说出来吓着她。
今日她的心思波动,才肯略微放松心防,将自己的心思展露些许到人前来,若是吓着她,她定又要缩回壳中,又不肯再说半步,他反而因此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