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抬眼抬得晚了,没瞧见谢不倾眼底一刹那闪过的温柔。
谢不倾想,那些话,更辛辣更难听的,他从前对着旁人也可毫无滞涩地说出千百句。
或为气人,或为鄙夷;
但从未有如今这般,不为叫人自相形惭或是生气恼怒,只是为了叫这个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面对的小小女郎,暂且安定下心思来。
谢不倾心中,自然不是如同这些话语这样想的——到如今,他半句不好听的也不舍得在明棠面前说起。
但既然她听着这些才习惯些,谢不倾便也都随她。
只是话也说得柔和了些,再不见那些严苛尖酸。
小心翼翼的,好似不愿惊扰这易碎的梦一般。
谢不倾连自己都觉得荒谬,有朝一日,他也能到这个地步。
昔日他笑话魏轻荒谬可笑,如今这个词儿却到了他的头上。
只是这般感受,似乎也……不赖?
甘之若饴。
而明棠自是不知谢不倾心中所想,见谢不倾与往常一般,她才终于说得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