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比明棠高上不少,要为她重新系好衣扣笼好腰封,便得微微弯腰躬身——一贯以下巴看人的千岁爷,如今也舍得为她折腰,却丝毫不见谦卑姿态,从容至极。
明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方才都只能破罐子破摔地想,要不便出言挥退魏轻,不拘寻个什么理由,就算会引起魏轻怀疑,也总比被他看个正着要好,却不想谢不倾居然有这样好说话,竟放过她了?
明棠旋即又想,好说话个棒槌,她方才怎么求他,也不见他有半点动容;
她是被这不要脸的狗东西折腾多了,竟然还会觉得他“好说话”起来?
这三个字,便是死了,揉碎成灰了,恐怕也和谢不倾没有半点儿的干系。
谢不倾见她又是愣神,旋即又是生气,只觉得生动活泼,终于有了几分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生气,禁不住微微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
而下一刻,魏轻便越过花架,走了进来。
他走的急又匆忙,似是没瞧见明棠身后还站着个大黑影,边走边说:“方才宓娘浅浅地醒了一会儿,说是想见你,还请明世子同我一同进去。”
明棠听了这话,有些牙酸:“怎么还同你一块进去?这儿难道是世子的家不成,我去看我阿姊,想去就去。”
谢老贼将她潇湘阁当自家的后花园乱逛,他魏轻便将四房当他的王府乱逛?
他这一伙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想着,明棠便咬着一肚子火气,逃也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