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厂之中总是安静的,尤其沧海楼附近,无人胆敢喧哗。
天边渐渐的亮起来,也隐约有几点微光从窗之中洒落进来,四周皆是一片静谧,偶尔能够听到一两声鸟雀的鸣叫。
这动与静皆在一起,屋中安然温暖,甚至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意。
谢不倾从前替小皇帝批阅奏折,有时总能看到许多实在没有眼力见的奏疏。
还有些大人不知是不是平素里读的书着实太少,写的东西狗屁倒灶,不知府中的门客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吃干饭的,前言不搭后语的。
看得人脑仁疼,难免动气。
尤其今日更是荒谬,谢不倾翻到一本奏折,大赞明家有古朴之风,明二叔与明三叔何等国家栋梁,实在嗤之以鼻。
若明家那几个脓包点心也算是国家栋梁,大梁朝离玩完也就几日了。
他写到生气之时,便干脆将奏折一丢,侧过身去,盯着那熟睡的小兔崽子看两眼,这才终于觉得心中安慰许多。
若说明府与国朝有何贡献,也唯独就这一个小兔崽子招人顺眼些。
明棠趴在桌子上静悄悄地睡了一夜,小脸上压出了几道红印子,情毒染上的绯色略微褪下去了些,那几道红印子便格外明显。
这般娇气。
谢不倾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知道这矜贵郎君一会儿醒来又嚷嚷着脖梗身上疼,于是将她从桌上扶起来,暂且放到自己的腿上枕着。
明棠似是有些醒来的迹象,谢不倾动作顿时又放得再轻了些。
于是这小兔崽子又睡了过去,甚至安心无比地枕着他的腿再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