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几年前就知道福灵公主对那谢贼一见倾心,彼时也闹了段时间,她为求一个耳根子清净,这才花了大力气弄回个替身给她,本以为过了几日新鲜瘾也就罢了,杜太后也就没再关注这事,哪能想到这执念居然被她留到今日,惹出这么一桩祸事来。
“谢贼如今手中有东西,哀家不得不求,他对京中流言十分不满,要哀家给他一个交代,你说如何?”
杜太后只得这般问福灵公主——天不假年,她如今亦非年少时,总有寿元有尽的时候。皇帝也已经与她逐渐离了心,女儿常年活在她的羽翼下,也该学学怎么动脑子了。
福灵公主面上还有两分伤心,闻言下意识说道:“只说他们认错人就是了,这算什么大事儿?”
杜太后才压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涌了起来:“好一个认错人,除夕夜在宛溪河河畔瞧见你的又何止一人,你的意思是上京城一半的人都眼瞎了不成?”
福灵公主还要辩:“那能怎么办?”
杜太后几乎要冷笑:“你也知道问怎么办?当初你做的时候,怎生不过脑子想想要怎么办?当初将人给你的时候,哀家便已经说过要避人耳目,你是愈发无法无天,也敢将他带到人前去?”
这连连相问,福灵公主答无可答,知道自己理亏,便低着头不说话。
她要当缩头鹌鹑,杜太后逼她她也不说话,终于惹恼了杜太后:“去,将公主那面首带过来。”
杜太后的心腹女官自然下去,福灵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要阻拦,但她在铁了心的杜太后面前哪有什么说话的份儿?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官下去,片刻之后便领着个鹤氅白衫的青年人进了正殿。
长身玉立,神情冷峭,微垂着眼,若非神态之中带了些谦卑之意,当真与那狂妄的谢不倾生的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