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的垂怜,仿佛从来都是如此廉价薄幸。
太后如此。
谢不倾亦如是。
隔着这样远,明棠看不出那毕恭毕敬的小太监是否心甘情愿,但即便是隔着这样远,也能看出他唇红齿白,低眉顺眼,乖巧至极。
他一直跟在太后的身边,时不时跪在她腿边,殷勤尽心地揉捏她的腿脚。
而紫衣侯刘体,更是时不时地对着高台凤位举杯相祝。
明棠闲着无事,便也细细打量刘体。
不出意外,也是那等体格纤瘦,弱质温柔的模样——这也难怪太后如此垂涎明棠,她的容貌,上京城里也再难找到第二个。
不知那内侍说了什么,太后忽然往明棠的身上深深看了一眼,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倒是忽略了紫衣侯的频频举杯。
紫衣侯也不气馁,只是放下酒盏,同样望着士族堆中如美玉无瑕的明棠,目露惊艳思索之色。
太后穷追不舍的目光,紫衣侯毫不避讳的视线,连带着不少人的悄悄打量,明棠只觉得荒谬。
太后将主意打到自个儿的头上,她也着实是太过昏庸些了——满朝文武,朝廷百官皆在侧,太后竟也这般毫不收敛。
难不成是她与小皇帝对垒这些年,亦觉得小皇帝绵软无力,虽性子多疑,却又无甚与她争锋的本事儿。知道自己在朝中已然没甚阻力,所以做事愈发出格?
明棠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案前,心中亦思索着这些,借手中的茶盏,隐隐约约的在面儿上勉强看见自己的倒影,安静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