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卫确实是西厂之中人人艳羡的顶层,但为从龙卫者,所受压力更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若非从龙卫之中需要几个女卫以应对不时之需,其实以她与摘星的功夫是进不了从龙卫的。
她在从龙卫之中,每日提心吊胆,稍有不慎做不好事儿,所受责罚怨怼比之锦衣卫更严数倍。
西厂的规矩是铁令,无论是否是她的错,事情不曾做好,便要受罚——拾月知道自己享受了旁人不能享受的风光,拿别人几倍的俸禄,该承担的责任便也比旁人多的多,早已经习惯了揽错自责,却从未听过明棠一般的话。
她道,不是你的错,莫要怪自己,要怪只怪我狠心。
怎能怪她?
只怪她自己不知督主去向,反叫小郎误会。
拾月从未怪过明棠,她泪淌了满脸,更不知如何面对明棠。
才抬了泪眼看她,便看见她温和平静的面上有几分倦容。
拾月这才想起来,明棠自个儿还是个病人,方才才打起精神来吃了东西、喝了药,又为院中的奴仆拟了礼单、包了锦囊,还与自己说完了阿丽的事情,恐怕早已经精神不济。
纵有千言万语,拾月如今也说不出口了,只得低头道:“小郎正病着,万望小郎多休息才是,属下先告退。”
明棠点了点头,身形却微微一晃。
拾月下意识如同往常一般扶她一把,明棠却借侧身端茶的动作,疏离又委婉地避开了她的手。
拾月无法,闷闷地擦了一把泪,没拿那两个红封,一个人走到外头去了。
明棠见她落泪,心中亦有些难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