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也不能立马见效,明棠到半夜还是烧了起来,鸣琴衣不解带地守着为她擦汗降温,偶尔听见明棠低低的一两声呢喃。
她道:“既如此,又何必分这些心思在我身上?”
鸣琴初时并未听清,下意识应了一声,便又听见明棠模模糊糊地叹气:“山下有没有富商巨贾住着,原也不重要。那烟火之绚丽,必是浏阳官造才能做出来的模样。敕造的烟火,富商巨贾便是斥巨资也买不到,我原以为,总是给我一人看的……”
鸣琴有些不大懂,她并不知道小年夜明棠与谢不倾同赏烟火一事。
“小郎?怎么了?”
鸣琴俯身到她身边,听她的呓语。
但明棠却不再说了。
她皱起了眉头,只反反复复地道:“罢了。”
总是她想的太多,罢了。
而此时南下的官道上,正有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疾驰。
月色昏沉,夜风冷厉。
个个身怀绝世武艺的从龙卫,现下或装成行走的脚商小贩远远跟着,或隐着身形跟在马车之后,或装作寻常镖人骑马领头。
连从龙卫之中武艺最精湛的从龙卫“天”,大宗师奉天,如今看上去也不过只是个普通马夫,奋力鞭策马儿。
一行人在黑沉的夜色下如此匆忙行进,已经是日夜兼程两日,跑死数匹快马。
但耽搁不得,一点儿都耽搁不得。
两日日夜兼程,几乎从未停歇,终于勉强进了豫州附近,再往前一两日,便能到江州宣城之境,彼时再转水路逆流而上,进巴蜀南疆地界,这才可稍稍安心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