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的神色却没有一丝波澜。
这小屋门被从外头锁着,拾月娴熟地取出钥匙,将门锁拧开。
里头一股子发霉尘封的味道扑面而来,等到那气味散去了,明棠才从门而入。
地上蹲着个人,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他脚上拴着两条重重的锁链,死死地绕在屋中的木梁之上,只要稍微挪动一下,这铁链就发出沉闷的响声,竟是个被囚禁在此的人。
那人听到门开了,却也没甚声音,只是蹲在地上目光呆滞地发出无意义的叫喊声。
但他这叫喊声之中,似乎又隐隐约约的夹杂了一些细碎的话语。
明棠面色如古井无波。
“沈家表兄,可还记得我是谁?”
她走到这人的身边,却也离得并不大近,在那锁链的距离之外,以防这人突然发疯,伤着彼此。
所谓沈家表兄,正是当初未经主家允许,与管家勾结,寄居在温泉山庄还把自己当成主人的沈家长兄。
明棠目光落在他衣衫褴褛模样上,起了几份恶劣的喟叹——当初这人与她据理力争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目光之中颇有斗志,弄出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滋味来。
彼时他那气势,明棠还以为他日后能有什么大运道来找自己倒打这一耙,却没想到也不过就这些日子没见,昔日光鲜亮丽的沈家表兄,如今就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