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然见明棠不说话,自以为自己踩中了明棠的痛点,一个人抱着肚子傻乐。
明棠也不虚他,叫一侧伺候的拾月捧镜子来。
“你瞧瞧你自个儿罢,你比我还更似个女郎,咱们半斤八两,我是那半斤,你是那八两。”
见了镜子,沈鹤然果然又开始鬼哭狼嚎的,此招屡试不爽。
他不愿意看镜子,转身就要跑,明棠便在后头盯着他的背影,状若无意地问起:“你想起来些什么不曾?过几日我便回自个儿家去了,你还不晓得你是谁,难不成把你丢大街上去?”
沈鹤然却好似没听见似的,一阵风地来,又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等了一会子,他又忽然折返回来,鼓着脸颊气鼓鼓地说道:“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难不成是嫌弃我在你这庄子上吃得太多了,你要将我赶出去?你别想将我赶出去,我决不会走!”
说着又走了,撞得外头的院门噼啪乱响。
拾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若再想不起来,难不成还要跟着郎君回明府去?”
明棠被她逗笑了:“那也不必——他身上那块儿贴身的玉佩一亮,自有家人来领。不是早叫人拓印好了那玉佩的纹样?这两日你叫院中的仆役先拿到附近的士族庄子上问问有没有谁家丢了郎君,说不定便晓得他是谁家的傻大儿了。”
她原是这般想的,却不想派人问了一圈儿,竟没有一个庄子认得那枚玉佩。
甚至连沈家的温泉庄子上的仆役都不认得这纹样——不仅不认得,他们甚至还说自己庄子上今冬没来主子,不是他家的。
这便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