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还未打开门,便闻见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儿钻鼻而来。
这奴仆初时还没当一回事,那些个郎君每回弄回来的人里头总有几个性子烈的,少不得要吃点儿苦头,却没想到嘻嘻哈哈地一推开门,便被满地的猩红吓得跌倒在地。
正堂前的院子里,整整齐齐躺了一地的人,皆是常与魏烜厮混的主儿。这些人皆被利器割断咽喉,舌头亦被拔下,死状凄惨。
那仆役吓得大叫,却听见静寂正堂之中似乎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他以为正堂之中还有人,硬着头皮上前去,却不想推开门,差点与那悬挂正梁的麻袋撞了个正着。
斗大的“该死”二字以血写就,麻袋之中还有血液滴滴答答渗出,落在地面上——这才是方才滴水声。
而整个堂中宛如人间炼狱,四壁皆被泼满了血,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该死”。
这仆役已然吓疯了,转身就要跑,可地上的血都积成了血洼,他滑了一跤,跌得满身都是血——可他也顾不上这样多,一路哭嚎着往寿宴而去。
这寿宴正是将将要收尾之时,他浑身是血地跑来,府卫岂会容他乱闯?
可这仆役已然被吓得毫无理智,如杀猪一般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正随着他这一声尖叫,沣水池上忽而飞快地掠过一个身着血衣的白衣身影,头发披散如青面女鬼,哭声凄厉:“魏家人,苍天无道,我来找你索命了!”
这身影身法鬼魅,飞速地冲向寿宴之中,谁也拦不住她。
白日闹鬼,众人皆吓得面如土色,倒是周时意看着血衣灼灼,忽然说道:“魏烜无恶不作,这是报应找上门了?”
她的声音清脆,在众人的哄乱之中尤为清晰。其母忍不住拉了她一把,示意她不许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