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对?”椿沉吟,“这种形容似乎不太准确……怎么说呢,如果要是给自己的身份下一个定义的话,我应该是【饲养员】。”

饲养员?这是什么说法,搞得我像是个动物一样。

“饲养员?”

“【饲养员】或者是【实验员】,都是差不多的意思。”椿说。

听完我更懵逼了。

哦,合着就是怎么都没把我当人看是吧。

对于这种事,我的心中当然愤怒,但是我不会让这种愤怒填充进我现在的主要情绪,因为我心中清楚,当我完全没有承担我此刻情绪的能力时,释放情绪就是毫无意义。

“你在【饲养】或者说是在【实验】我?为什么?”既然椿没有说提问停止,那我干脆就继续问着问题。反正我躺在这里无事可做,看椿这个样子,似乎也没有回去的打算。

“……”

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给我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种濒临灭绝的动物,它们的数量稀少,并且繁殖能力非常低,为了避免它们的灭绝,有人便开始尝试人工干预。他们发现这种动物的破坏力强,除了生育能力差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弱点。参与这件事的人们并不希望这种动物灭绝,但是同样也不希望它们的数量泛滥,于是,便有人想出了一个方法。

——他们知道这种动物喜欢群居,因此,便用了某种强硬且带有欺骗意义的手段为这种动物建立了一个保护区,将它们集中在一起,并且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

但是这种动物也不是傻瓜,出于本能和壮大族群的想法,它们需要寻找配偶。长时间的封闭圈养肯定会让它们在某一天突然失控,所以在这个时候,这些人又想出了另外一个方式,他们会定期让其中的一两只接受野外驯化,驯化看起来一切都是自由的,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到此为止,一切看起来似乎都走上了正轨,这些人既借用了这种动物的力量,又控制了它们的数量。

但是很快有人提出了一个质疑,这种动物挑选配偶的习惯或许会对它们的配偶群体有毁灭性的打击,同时,让这种动物以群体的方式居住,这种威胁就像是一种会随时扩散的致命病毒。

其实也不一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的,但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们还是要采取相应的应对举措。

首先要做的,就是分散这种力量、让每一只都处于监控之中,并且尝试用人工干预的方式让它们繁衍后代。可这个方案刚刚实施就被对方发现了,仿佛有预知一般,野外驯化的那只在计划实施的途中突然折返,它咬死了整个保护区的同族,只留下一只自己生的未成年的。

动物发疯,这些人忌惮它的能力不敢动手,于是他们的目光放在了这只未成年上,谁也抵不过时间,终有一日,这只未成年的动物也会长大。

于是,这一只未成年在所有人的觊觎和‘保护’中长大,所有人都给了它充足的时间,它活得野性、自由且热烈,但从它长大开始,它就被盘算着如何发挥最大的作用。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就发现了两个很棘手的问题,第一,不知这个动物是否是能力暴露,它竟然被各方势力所惦记;第二,这个动物的身上早就被做过手脚,他们中了一个圈套,它那个发疯的母亲想到了它后续可能会有的遭遇,因此事先就已经夺走了它的繁衍能力。

“所以,它永远也不会有后代,也就是说,它只会是最后一只,在这之后,这种动物将走向灭绝。”椿的语气平静,他将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目光深沉,分明只是在冷静的阐述一件事实。他的神色自然,手指在我的小腹微微滑动,眼中毫无欲念,“最后一次的分析和实验,结论是,发生奇迹的可能性不到万分之一。”

“没有人会是动物。”

我呵呵冷笑,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表情,但是通过这个故事,我突然猜到了一件事情,“当年的事情有蹊跷,有人怀疑那只动物没有杀掉同族,整个族群是被替换掉的,还有……现在还活着的这只,是一个饵。”

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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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猜测。

但是, 这个猜测并非凭空想象,而是在听到椿说的话之后,大量的碎片化信息涌入我的脑海:我隐约猜到了椿给我看那几个人头的目的,我想到了那个雨夜青磁鼠口中的【还有其他人在追你们】, 我想到了当时在老家伙老家图书馆找到的那张纸……我想到了很多很多的细节,在将这些信息整合到一起之后, 我得出了这样的猜测——老太婆当年的行为太过恣意,我开始怀疑她当年的突然灭族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