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静悄悄地向一侧移开,飞鸟司却觉得那声音刺耳极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去,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意。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中间这台白色的巨大仪器,太空舱一样充满弧形设计的外表,中间的孔洞比他想象的更加狭窄,像是黑洞怪兽,吐出一条窄长的舌头,而那就是他一会儿要躺上去的检查床,他要把自己送进怪兽口中。

身后的金属门沿着轨道咕噜咕噜关起来,最后“哐当”一声合拢,把整个房间变得密不透气。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声音,那是机械运作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巨兽的呼吸声。

这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个人。

好冷。

这里成了一个幽闭的房间,而他接下来还要进入这个空间里最可怕的地方。

地面仿佛通了电,电流从体表经过,带走了他全部的力气。

飞鸟司听到了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也能听到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声,在胸腔里收缩的心脏成了噪音的一部分。

“飞鸟先生,请躺上去。”广播中传来隔壁操作间里医生的声音。

飞鸟司朝连接两个房间的玻璃窗看去,被设备阻挡视线,他只看到黑发的年轻医生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检查单。

看不见样貌表情,但另一个人的存在让他感觉稍微好一点点。

只是十分钟而已。

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他嘴唇惨白颤抖,头晕目眩,却还是梗着脖子,挪动僵硬的四肢,移到检查床上。紫藤花色的发丝铺开,他调整位置仰面躺好,视野收窄,金色的眼中只剩下棋盘状的方格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