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藤凑离开的第二年,彼时尚且还是‘加藤柯南’的工藤新一正值十二岁之际,在五条悟及其身后整个五条家的全力支持下,灰原哀在历经将近成千上万次反复调试之后,终于不负所托,成功调配出了专门针对他体质及特殊情况的特别解药。
这一代的解药,不仅可以完全保证让他在恢复过去记忆的同时,清晰保留原本作为‘柯南’时的全部记忆,更能近乎完全留下他身体中的咒力及术式,但相应的代价,他的双眼再无法恢复原本的视力,乃至在吃下解药后的前期时间,还会有不知程度轻重的虚弱期。
“我还是那句话,吃不吃解药的决定权在你。”彼时将解药交给柯南的灰原哀如是道,“但我想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你和我不同,现在的我了无牵挂,组织也在五条悟这几年的‘针对’下大部分退出了日本,所以对我而言,重新开始并不需要太多代价。”
“但你不一样,你有家人,有过去的朋友,还有一个一直在等着你的青梅竹马。”说着,灰原哀停顿了片刻,看着对方失神愣怔的面容,耸了耸肩道,“好好考虑再做决定,大侦探。”
当晚,‘加藤柯南’彻夜未眠。
翌日,在五条悟与伏黑姐弟的一齐见证下,他吞下了解药,经过仿佛没有尽头般的灼烧痛苦之后,终于变回了‘工藤新一’。
一直到现在。
工藤新一将眼镜取下,暂时交予伏黑惠替自己保管,并顺便从少年手中拿过了那小瓶眼药水,另一只手将眼睛撑开,仰头将眼药水往里一滴,阖眼感受着清凉浸润的触感将微微胀痛的眼球覆裹,感慨道,“看来想要同时搞定三个以上果然还是有些勉强。”
尚未回到影子中的黑白玉犬亲昵地蹭在伏黑惠与新一身旁,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乖巧地望着两人,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新一方才的举动而生出任何气恼,反倒更像是将其当做了青年在与自家主人一起陪同它玩耍娱乐。
“明明就已经很厉害了。”
回想起方才感受到玉犬与手中长棍瞬间动弹不得,仿若被寒冰牢牢冻结住一般的触感,即便知道这只是普通的日常练习,但伏黑惠还是不由得有些心有余悸。
他望着着青年已然阖上以暂时作休憩的双眼,低声道,“五条老师也说过,哥哥你现在虽然只是二级术师,当实力已经将近一级。”
“那也只是将近而已,”闻言,新一重新睁开双眼,不甚在意地摆手一笑,很快就将关于自己的话题揭过,转而微微眯起眸子看向伏黑惠的小脸,询问道,“倒是你,五条老师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感觉你最近的在体术训练方面比之前着急了不少,尤其是这两天。”
闻言,伏黑惠有些心虚地移开了双眼,抿着双唇没有说话,但他同样很清楚,以自家哥哥的观察和推理能力,即便是自己什么都不说,对方也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正确的答案,更何况青年还能直接过问五条老师——这家伙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替学生保守秘密。
新一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问他,不过是想要等他亲口回答。
“他没说什么,只在上周周末的时候告诉我说,再有一年左右,我差不多就可以准备申请晋升成为二级术师了。”伏黑惠看似不动声色地徐徐道出了实情,握紧的掌心中却不觉有些紧张地渗出了些许细汗。
说着,伏黑惠停顿了半晌,垂下脑袋避开了新一探究的目光,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所以我想尽量保证自己可以在正式进入高专之前升上二级。”
“这就是你最近这么‘拼命’的原因?”新一双手抱胸追问道,眉宇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紧紧蹙起,乃至话尾的语气里还隐隐夹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质问意味。
早预见新一会为此事生气的伏黑惠,当即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些,宁愿去看训练场上地砖缝隙间的微小裂痕,也不愿面对此刻的青年,只以一言不发的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啊”见到伏黑惠这副油盐不进的倔强模样,就算新一有再多的气恼,眼下也已然消散了大半,更何况他从少年幼时起一直陪伴照顾对方到现在,算下来也过去了快六年多的时间,伏黑惠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况且十二岁的年纪,正值少年的青春期伊始之际,或者说,‘叛逆期’。
“行,这件事我不拦你,但你必须得保证任何情况下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先,”新一稍稍俯身,动作熟练地揉搓了一下伏黑惠四翘的发顶,看着少年的双眼郑重其事道,“绝对不允许你为了晋升成为二级术师而本末倒置,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