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只是想把话说完而已,您刚刚一直阻止我开口,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对您有所冒犯罢了,”她冲着僵直在台上,双眼喷火的乌姆里奇露出了一个与这位癞□□女士本人同款的假笑,“等我说完了自然会放开您,或者您自己解开也行——只要您的解咒水平足够。”

“我只是想要亲切地给您一个小提醒,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已经把这本《魔法防御理论》从头到尾读完了。”

“但是我从中发现了一个小问题,”一边说着,弗兰切斯卡一边扬了扬手中的书,“根据newts的考纲,铠甲咒是黑魔法防御术的必考项目,但是十分神奇的是,这本书居然完全没有提到过这样一个重要的咒语——也就是说,我们直到考试都不可能学到它。”

“虽然我相信我的很多同学都能够通过自学的方式学会这个咒语,但是如果有人以您所选的教材不符合考纲要求为理由抨击您的教学水平,想来也会让您以及您所代表的魔法部大失颜面吧,高级副部长女士?”

说着,她优雅地向乌姆里奇欠了欠身,然后再次一挥魔杖:“当然,这只是我一个善意的小提醒,是否采纳还是尊重您自己的意思……”

但是很显然,乌姆里奇完全没有采纳这个建议的想法。

终于恢复了自由的她气得眼珠暴突、浑身颤抖,就像是夏夜池塘里真正的青蛙一般鼓起了双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居然胆敢当堂袭击教授,现在谁来都没用,泰恩小姐,从今天起你每晚都到我办公室来关禁闭,这一整个学期,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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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傍晚六点的钟声响起时,弗兰切斯卡准时敲响了位于城堡四楼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

只听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在里面喊道:“进来。”

她推开了屋门,发现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上都盖着带花边的罩布和台布;几只插满干花的花瓶,每只都放在单独的小垫子上;一面墙上挂着一组装饰性的盘子,每只盘子上都有一只色彩鲜艳的大猫咪,各自脖子上戴着一个不同的蝴蝶结——一切都和哈利描述的一模一样,变成了完完全全的粉色海洋。

但与哈利那时不一样的,是来者的心态。此时弗兰切斯卡满心的兴奋和期待甚至让她对这些恶心的装潢都看得顺眼了不少。

乌姆里奇坐在办公室中央的书桌后面,她嫩粉色的衣裳几乎和她面前书桌上的桌布融为一体。此时她明显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脸上再一次带上了那种甜腻腻的假笑:“晚上好,泰恩小姐。”

“晚上好,乌姆里奇教授。”于是弗兰切斯卡也掐着嗓子回应道,嘴角配合着扬起了与她不遑多让的虚伪笑意。

乌姆里奇明显被这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行为狠狠地噎住了,可是很明显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展她准备好的邪恶惩罚,于是便也假装没听出弗兰切斯卡话里的阴阳怪气,继续热情地招呼她:“来,快坐下。”

“我们今晚的禁闭内容非常简单,你只需要抄写几个句子就好,用的是我的一支很不同寻常的笔……给。”她递过来一支细细长长、笔尖特别尖利的黑色羽毛笔。

“我要你写‘我不可以冒犯教授’这句话。”她语调轻柔地说,“快开始写吧。”

弗兰切斯卡接过笔,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这就是哈利口中那支会割裂肌肤、抽取血液的笔,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迎着乌姆里奇期待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提笔写下了一行字:我不可以冒犯教授。

房间里响起了一声痛苦的抽气声。

然而有趣的是,那个倒抽冷气的人却并不是弗兰切斯卡。

坐在书桌对面的乌姆里奇疼得浑身发抖,那只粗短肥胖的左手捂在了她右手的手背上,但是弗兰切斯卡的余光顺着她手指的缝隙却能隐约看见那里有一行深深陷进了皮肉里、像是用解剖刀刻上去一般的字迹:我不可以冒犯教授。

还没等乌姆里奇反应过来,弗兰切斯卡便快速地在羊皮纸卷上抄写了起来:我不可以冒犯教授,我不可以冒犯教授,我不可以冒犯教授……一行行用鲜红的墨水写出的句子落在了淡黄色的羊皮纸上。

在她抄写到第五遍时,乌姆里奇终于劈手夺下了她手里的羽毛笔。

“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乌姆里奇的声音里没有了那种拿腔作调的腻感,反而透露出了一种尖利的痛苦。

“我什么也没做呀!”弗兰切斯卡无辜地睁大了她的眼睛,“笔和纸不都是您提供的么?我也是按照您的要求抄写到句子——要我说,您这支笔还真是好使呢,连墨水都不需要,就能写出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