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弗兰切斯卡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猛地回过神来,赶忙安抚面前这个因为她的动作而刷地一下白了脸色的小姑娘:“不是不是,你的签条没有问题,我只是想到了点儿别的事情而已,你快去吧,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
小姑娘欢快地跑远了。弗兰切斯卡耸了耸肩,然后低下头继续机械性地完成核对名单、检查签名、登记信息的动作,思绪忍不住又一次飞远。
她很清楚帕迪芙夫人茶馆是个什么地方,几乎全霍格沃茨的情侣都在那里约过会——这一点相信弗雷德和乔治也很清楚,那既然如此,这两个家伙为什么还要邀请她去呢?
其实她这几天来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那天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
弗兰切斯卡明白,其实问题并不在于双胞胎约她一起去帕迪芙夫人茶馆,因为很显然并没有人规定了普通朋友就不能去那里喝一杯茶——就像是去年他们一块儿蹲守珀西时那样,坦坦荡荡地进去,找个角落坐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正的问题在于,她现在正在认真地纠结这个问题本身。
如果她现在依旧单纯地把弗雷德和乔治看作普通的朋友,那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结根本就不会存在——上回蹲守珀西的时候,弗兰切斯卡可完全没有纠结过双胞胎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的心思变了,这才是问题所在。
从那场魁地奇球赛之后,他们三个之间似乎就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以前弗兰切斯卡可以自然地和双胞胎开开玩笑,拉着他们到处跑,摸摸他们的头,或者直接把胳膊架在他们的肩上——可是现在,她似乎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家伙已经长成了两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而她,“罪恶”的弗兰切斯卡,似乎在馋人家的身子。
好吧,其实她也没这么露骨啦,弗兰切斯卡一边继续检查签名,一边心不在焉地为自己辩护着——不过必须承认的是,如果从审视异性的角度来看,这两个家伙确实蛮诱人的——而她似乎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想法。
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弗雷德和乔治无缘无故地邀请她去一个情侣约会圣地,而且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地知道那个地方的含义,是不是这对双胞胎就在暗示或者试探些什么?
但好像又不太对,要是他们有什么别的意思,那哪有三个人一块儿去的道理?
弗兰切斯卡脑子里的东西顺着这个思路越飘越远:要是真的要和双胞胎去茶馆约会,那她会选谁呢?——啊,这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不可以都要吗?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毕竟之前所有时候他们三个都在一起,以后也一直如此不好么?
呸呸呸!弗兰切斯卡马上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贪婪,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或许这两个家伙压根没有这个意思呢?不如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然万一自己自作多情了岂不尴尬?
更何况,弗兰切斯卡也需要时间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她现在的心情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击还是真正发生了情感的转变?如果是的话,她喜欢的到底是双胞胎的哪一个?
怀着这样的心情,弗兰切斯卡加快了手中检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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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的苏格兰高地已经很冷了,整个霍格莫德村的小屋和店铺的屋顶上都覆了一层松脆的新雪。各家各户的门上都有冬青扎成的花环,施过魔法的蜡烛成串地挂在树上,空中间或有一两个晶莹的魔法光球飘过。
以前弗兰切斯卡来霍格莫德的时候也经常和双胞胎一起,不过那时候他们大都逛的是佐科的魔法笑话店、三把扫帚酒吧之类的地方,偶尔也会去尖叫棚屋探一探险;或者她有时也会甩开两个男孩子,和安吉丽娜她们一起去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或者蜂蜜公爵糖果店转转……
但这次,同样是走在这条熟悉的小路上,弗兰切斯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她偷偷瞟了一眼,发现身边的弗雷德和乔治似乎比她更加局促——这两个家伙一反常态地没有插科打诨,而且几乎紧张到同手同脚。
就这样,三人在沉默中来到了帕迪芙夫人茶馆。
弗兰切斯卡一推开茶馆的小门,就听见挂在门前的铃铛欢快地叮当作响。与外界的凌冽寒风不同的是,茶馆里暖融融的,里间半开放的烘焙房中梳着光亮的黑发髻的帕迪芙夫人在听见铃声后探出头来,热情地招呼他们找个位置坐下。
因为他们出来的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会儿本就空间狭小的茶馆里几乎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