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道:“是。”
语罢在御案上找了找,很快理出七八个折子,潜华帝一一打开看过,却是越看脸色越差,最后冷笑一声,道:“乖乖,罗延远在东京做官,朕这京里倒有的是人惦记着他的安危,为了他一条小命奔走求告啊,倒也真是情意感人了。”
又道:“这几封折子,且先压了,都不必批复,另传朕的口谕下去,罗延之罪,叫刑部给朕速查速办,若再为了什么人的面子拖延敷衍,朕绝不轻饶。”
青岩垂首道:“是。”
入夜的时候,青岩跟漱青打了招呼,说就要过年了,新来的几个小内侍身上衣裳单薄,他想自己掏钱,去针工局那边请人给几个小内侍做两身厚点的衣裳鞋袜。
漱青闻言笑道:“你倒会邀买人心,难怪这几个小崽子成日里只对你殷勤,却对我爱搭不理的,回头我该狠狠罚他们一顿,好叫他们知道我也是个厉害的。”
青岩知道他素来爱说酸话,但实际却是个随性宽和的,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从未像别宫的领事内官那样,随意责打底下的小内侍小宫女。
因此也和他开玩笑道:“哪里是我邀买人心?当初可是孔金斗亲自把这几个孩子交到我手里的,人家整日爷爷长爷爷短的叫我,我总不好不多关照他们些,薛公公难道没听说过,人是记吃不记打的,你要是想他们也对你殷勤,倒不如掏些银子给我,咱们一起做这人情,何苦去干那得罪人的事?”
漱青哼了一声,道:“你这张嘴,舌灿莲花的,又要骗我的私房钱,我可不听。”
青岩摸摸鼻子笑了笑,道:“那我可走了。”
转身作势便要走。
漱青忙道:“诶——你等等。”
青岩笑盈盈转回了身,道:“怎么?薛公公有何指教?”
漱青这才一脸不情愿的从袖口里摸了两块银锭出来,囫囵塞到他手里,也不等青岩开口,便生怕他取笑似的连珠炮一般道:“可不是我后悔了,我也不稀罕他们待我殷勤不殷勤的,我不过是不想旁人嚼舌根,背地里说我薛公公刻薄,待底下的人不厚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