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生的凤眼薄唇,言笑间情绪甚淡,但谁知学起那些矫揉卖笑、或痴或怒的小倌儿揽客的模样,虽然只一个眼神,半言片语,竟也活灵活现。
看得那几个文士一愣一愣,最后竟然隐隐觉得喉咙发干,心中动念,都不敢再去瞧他眉目了。
青岩倒没想太多。
他记性好,不过是复述和模仿了一下那日在清平馆时,何老板的所言所行,还有众小倌们的做派,打算借此加深自己在王知府心中贪花好色的形象。
正学到那个形容清冷、目光里却隐带媚意,举手投足间都在勾人的——
忽然听得后面闻楚轻咳了一声。
青岩一愣,转头看他。
王知府恍然大悟道:“是愚兄的不是,只顾着和贤弟说话,却忘了给几位贵客奉茶,这屋中炭火烧的干燥,诸位可是口渴了?”
语罢忙叫了几个小厮上来奉茶。
闻楚却不接茶盏,只压低声音说了句:“掌事,时辰不早了。”
他有意改了声线,王知府倒也没听出这声音耳熟,只是见他催促,终于也不再和青岩东拉西扯,话题渐渐转到了七殿下要他清查江宁上下大小官员,收受织造局贿赂的事。
王知府苦着脸把自己的难处和青岩倒豆子般说了一遍,才道:“不是愚兄不肯好好去办这差事,实在是无法可办。说句心里话,织造局是织造局,我这个江宁知府是江宁知府,他们的事我管不着呀!哪里能查的清其中钜细靡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