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青岩敛了笑意,沉默片刻,道:“士之所求,何足止利?”
周祯闻言怔然,半晌才道:“好一个士之所求,何足止利……即便不为小殿下,只是在下想和尊驾交个朋友,尊驾难道也不肯将名讳相告吗?"
“在下表字子吉……”
青岩听他竟然连字也报上来了,瞧这架势,恐怕把他当作了什么闻楚在宫外结交的才俊,心里倒是觉得很有些可笑,也不知周祯得知他真实身份后,要作何感想。
他免不得起了几分促狭讥嘲的心思,便勾了勾唇角,垂目躬身揖道:“小人春晖殿掌事内官,鄙姓谢,承蒙周翰林抬举,只是小人不过一介阉人罢了,哪里配与周翰林以字相称?万不敢冒犯了翰林大人,老大人和大公子恐怕已在下面等的久了,您就快下去吧。”
周祯闻言微微张口,惊得险些没合上嘴,上下打量了青岩两圈,道:“你……你……”
也不知怎么的,看见周祯这副模样,青岩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行了个礼便悠悠然笑道:“时辰不早了,咱家也该回去给殿下复命了,周翰林,回见吧。”
语罢也不等周祯回话,施施然下楼离去,只留下一个怔在原地的周祯。
回去时德喜已经请来驿站的人修好了马车,又从驿站叫了个车夫,两人上了车马,便叫那车夫赶着马儿快步追着御驾出城去了,大约晌午时分,到了青鹭山脚下,看见停驻在山脚的浩浩汤汤车马队伍,想必帝后闻楚等人,已经下车上山去了。
好在青岩和德喜只有两个人,年纪又轻,体力脚程都颇佳,很快追上了前头。
闻楚见他们回来了,又不见周月娴身影,心知无论她是回了周家,还是离京南下,想必都进行的颇为顺利,倒也没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