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后还是没开口,只垂首跪着一动不动。
闻宗鸣道:“你起来吧。”
他这么说着,目光却在看别处,青岩站起身来,发现他目光有些空洞,瞧着的却是案上一个精致的绘彩烧蓝笔洗——
青岩目光一顿。
这个笔洗王爷已用了多年,爱惜非常,青岩也知道这是当初王爷年幼时,先皇后——也就是如今卧病不起的太后替他开蒙时,赠与王爷的。
青岩心底一紧,他心知王爷对这位养大自己的皇嫂十分敬重孺慕,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冒着偌大风险干系,弃树大根深的前大皇子不扶,却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去林州烧今上的冷灶。
——不过是因为,今上虽行五,却是太后娘娘自被立储的前二皇子夭折后,唯一的亲生儿子罢了。
闻宗鸣把那小瓷瓶放在桌上,仰头闭目长长出了口气,俊美的眉目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疲倦和阴翳——
青岩见他如此,竟觉得有些揪心。
都说今上年富力强,可其实王爷年纪也并不大,今上二十有六,王爷也不过只比他大了四岁,如今正好三十罢了,可却要因身子不好这等缘由交还兵权,其实谁又看不明白?
不过是硬找的托词罢了。
摄政王到底是旧伤复发,还是年纪大骨头松了都不重要,只要虎符交还,皇上就会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