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个月反抗军和瀛国军队在宁州的战役愈演愈烈之后,沈平悠就很久没有联系上南方了。他与南方最后一次的通讯,就是纠正关于“埋伏”的那一个情报,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反抗军那边的回复。
他甚至不知道反抗军那边收到消息了没有。
林衍叹了口气,“据说非常惨烈,瀛国这边动用了空军轰炸,好像还有后招去干扰通讯,要的就是反抗军的通讯崩盘。”
沈平悠紧张地捏紧了拳头:“要是他们没收到那个纠正的情报,不仅会白白造成伤亡,还有我们也可能因此暴露……”
林衍拍了拍沈平悠的肩膀,安慰他道:“你也别太紧张了,山口平顺那边有我应付。就算是他们真的没收到信,我也会想办法的。”
“关于南方的战况这几天就会呈到安京来,你这几天就别来京城了。”
听到这话,沈平悠不由得更加紧张了,“你真的有把握么?不对…..要是真有把握,你怎么会让我先避避风头?林衍,你说实话,是不是已经得到什么消息了?”
林衍被沈平悠这幅模样逗笑了:“我这会哪里有什么消息,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不行!”沈平悠提高了声音,引得一旁抱着小孩的妇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沈平悠咽了咽口水,重新压低了声音:“我不能做这么不讲义气的事情。把你一个人留在安京,这太危险了…..”
林衍随即反问到:“两个人就很安全?”
沈平悠捏了捏手指,自知理亏:“可我……真不想看你出什么事…..要是我留在安京,你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我还能帮你一起逃跑。”
“唉”,林衍叹了口气,“现在前方战事越来越紧张,就算是山口平顺起了疑心,我也不能随意离开。而且我压根也走不了,我的父母兄长都还在安京呢。”
沈平悠也跟着叹了口气:“我倒是忘了这一茬。”
“平悠”,林衍看向沈平悠,“你听我的,先在城外等消息。要是形势不对,你就想办法走。无论如何,以大局为重。”
沈平悠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我知道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等到交换了最后一次消息之后,两人匆匆告了别。沈平悠看向了林衍的背影,心中的愁绪丝毫不减。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过命交情,沈平悠已经把林衍当作了至交好友来看待。他一步步看着林衍在瀛国人身边周旋,见证着他在暗中护住了那么多条人命,现在又要独自一人去面对强大的敌人。
而这一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甚至连林衍的亲人,也还在以为他在为虎作伥。
沈平悠是一个耿直热血的人,这样忍辱负重的情形实在是太戳他的心窝,让他感到委屈不已。再想想林衍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心里就更觉得林衍简直是惨上加惨了。
要是有一天,反抗军赢得了胜利,把瀛国人赶出了安京,甚至赶出了夏国该多好。
那样他就能堂堂正正地和大家说林衍的故事,然后看大家大吃一惊的表情。
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沈平悠这么想。
***
和林衍的猜想没两样,和沈平悠告别后两天,山口平顺这边就接到了宁城的战报。
看着山口平顺拧在一起的眉毛和黑沉沉的脸色,林衍想反抗军应该是获得了胜利。
果不其然,等到战报来到了林衍手里的时候,战报上好几个“失利”的字眼吸引了他的眼光。
“除了总指挥,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埋伏布置在宁城的北临山!甚至连前去埋伏的兵士都不清楚自己要去哪,这群反抗军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山口平顺在军情局的会议室里大发雷霆,他的怒吼声几乎要把整个屋顶掀翻。
军情局的成员们各个都是无辜脸,因为山口平顺也没有告诉过他们,埋伏设在宁城的北临山。
会议室一时陷入了沉默,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还是一个情报员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一板一眼地给山口平顺汇报:“山口大使,这次组织反埋伏的反抗军首领是……”
“我知道!”山口平顺烦躁地打断了情报员的话,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念出了这个名字,“陈曦昂!”
“当初剿灭学生运动的时候,就该动点狠手”,山口平顺简直恨得牙痒痒,“真是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