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恶毒地在想,方廉那天进医院直接死掉就好了。
可最终,他也只是淡笑着收起药盒,说:“好。”
“我会看着办的,爸。”
过去的十几年都这么忍下来了,口头上的忍耐而已,不值得撕破脸。
他出了会议室直接左拐,径直朝着大门走,甚至电脑都被选择性忽略。
袁莉早就在门口等他了。
见到他人,眼疾手快伸手拉住:“方廉给你说什么了?”
“松手。”方逾拾懒得跟她虚与委蛇,“别逼我叫保安。”
“啧。”袁莉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怕丢人现眼,松开了手,“不谈谈吗?你还没有跟我合作平分的想法吗?”
“我说过,是我的,就都是我的,一分不让。”方逾拾嗓音生寒,余光都不施舍一抹,“最近别出现在我面前,来一次,我找方凯一次事,信不信你自己看着办。”
袁莉自然相信这疯子能干出来,咬牙道:“方逾拾,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爹不疼娘走得早,还跟个讨厌你的人结了婚,现在回家都不知道回哪里吧?你留着钱,是要以后带进棺材?”
“我就算烧了,也不给你一分。”方逾拾走到门口,终于停下脚步,讽刺地弯起眼睛,“你说我可怜?放心,你儿子很快也要可怜了。”
“爹不疼娘走得早,还有个想把他搞死的哥哥和妹妹……”他挤了一下门旁的酒精洗手,轻佻道,“你猜,是他先下去见你,还是我先?”
“方逾拾!!”
袁莉被自己的话戳中痛脚,恼羞成怒的尖叫一声。
女人的音调很高,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方逾拾立即垂下哞,局促地搓了搓手:“您别那么大声,可以吗?”
“你他妈装”
“你在闹什么?!”方廉听到动静冲出来,入眼就是后妈欺负长子的一幕。
方逾拾刚在会议室让他心情很舒适,想都不用想此刻会偏心谁。
方廉粗鲁地把袁莉踉跄着扔进屋子:“别在公司给我丢人!”
袁莉不可置信道:“丢人?我这就给你丢人了?你当年在外面求我给钱的时候怎么不嫌丢人呢?”
“袁莉你差不多行了啊?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拉出来说……”
两人不顾旁人偷瞥的视线,你一言我一嘴吵了起来。
方逾拾若无其事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对他们拍了个小视频,转身离开。
很久没看晚上的海城了。
车水马龙,人群拥堵。
有人站在街道口能舒展雄心壮志,有人对未来心生迷茫……
方逾拾站在这儿,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回哪儿。
袁莉刚刚有一点没说错。
确实,自己连回家都不知道往哪儿回。
他本身就是爱热闹的性格,不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的那种寂静和冷意。
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