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邱闻没有再看着她的脸,而是继续看着地面,他说:“我不想听,我也没办法,我连自己的事儿都解决不了。”
“我明白。”
“你不回家吗?”
“回啊。”
两个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了,他们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无限的哀伤,这种哀伤的标签是——“隐藏”、“难捱”、“青春期限定”,丁邱闻的发丝被风吹起来了,他说:“要是以后有机会离开玉门,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于佩丽说:“我要考北京的大学,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
“能吧。”丁邱闻说。
夕阳继续下沉着,冷风更冷了,篮球场上的热闹还在持续着,于佩丽走了,从背影看,她是个高挑的女孩,但她总是微微佝偻着背。
一颗篮球从球场上跳出来,掉在了丁邱闻的脚边,他将它捡起来,准备扔过去,然而,他将球场上望向他的那一排学生一一扫视,然后,露出了冷淡的神情。
然后,他把球放在脚下,站起来,转身走了。
这或许是一种很幼稚的报复的方式,但丁邱闻觉得自己做得对,他很想大笑,却察觉自己鼻腔发酸。
他在十几分钟之前告诉于佩丽——“要是以后有机会离开玉门,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他告诉自己,好起来不是他所盼望的,在肆无忌惮的恶意中做好人是最愚蠢的事,他希望自己比他们更尖锐、更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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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嘉乐在张耀东的摇晃之中惊醒,他抬起头,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他们。
“你怎么睡着了?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