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的月亮剩下细细的一牙,像是烘烤过的软掉的银针,又像是被点燃的指甲的碎片。
丁邱闻借酒浇愁,徐嘉乐一口酒都没喝。
“你害怕吗?”丁邱闻忽然用两只手扳住了徐嘉乐的肩膀,他的下巴搁在他身上,问道。
“害怕什么?”
“怕世界上所有人,”丁邱闻一只手无聊地拨动着徐嘉乐的耳朵,他说,“我知道你是不会怕的,你跟我不太一样,他们不恨你,但他们恨我。”
“哥,没人恨你。”
“有的,我知道,”丁邱闻把鼻子埋在徐嘉乐的肩头,轻轻地笑了两声,他忽然地感触,于是不断地深呼吸着,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恨我,我什么出身,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用伤心,知道吗?”徐嘉乐尽力地成为一个看起来可靠的人,他侧过脸,将目光落在丁邱闻的鼻梁上,说,“有我在,就不用伤心。”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们,”徐嘉乐自责,随即,那一天的伤处隐隐作痛,然而,大约只是心理暗示,因为伤早就痊愈了,他说,“但只要你被欺负了,我就可以跟他们拼命。”
“这么好?”丁邱闻撒娇一般,声音黏在嗓子里,“呵呵”笑着问。
“对,我不想看见你被人欺负。”
徐嘉乐把可乐瓶子换了一只手拿,用左手整理丁邱闻乱在额前的头发,他见证过他无数种美好的样子,今天却是见证他破碎的样子,觉得痛苦,觉得欢愉,觉得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