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说不是自己,书是侯准给的。
侯莉莉自然不信,他哥哥哪里管这些后宅的事,拉着闻尔就去找侯老爷告状,侯老爷被吵得头疼,加上自己儿子从来没与人亲近过,自然也不信闻尔的话,挥了挥手便说家法处置。
两个壮丁冲过来架住闻尔,要他跪下受罚,闻尔不跪,一袭长衫挺拔的站在庭院中。
“先说我不曾偷盗,就是确有其事,自有闻家家法伺候,我也不必跪给侯家。”他说。
侯老爷这下动了怒,让壮丁抡起板子狠狠抽。密密麻麻的板子挨在身上,闻尔一声没吭,别说跪,连脊背都没有弯一下,宁折不屈。
心里庆幸今天穿的不是他最宝贝的那件素白长衫,这件已经打烂,透过斑斑血迹,眼见是要不成了。他衣服不多,还是从杭州带来的几件,破一件少一件,日子向来难挨。
打累了,侯老爷瞪着他,闻尔不过脸色更加苍白几分,额头因为剧痛挂着汗,神色却没有半点屈服。
他到底也没认罪,这事只好不了了之,下午彻查了许久,才知道是一个老婆子偷了去赌钱,从头到尾闻尔都是无辜,却没人对他表示半点歉意。
侯准今天与英国领事谈了一天生意,把北平附近的货运代理拉给了侯家,很晚才回家,去看了侯老爷,发现老爷子正咳嗽。
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狠人,凭着命在北平郊外闯出一条联通东北的商路,一路上有土匪有军阀,一枪子打在胸肺,命是保住了,从此烙下病根,天气一冷,一动怒就咳嗽不停。
“这是谁气着您了?”侯准笑笑,给老爷子递茶。
“闻尔。”侯老爷哼了一声,“你小妹丢了金首饰,那小子说不清买书的钱从哪里来,挨了三十板子也不跪家法,从没见过这么顽固顶撞的后生。”
侯准一愣,说道:“那书确实是我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