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月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理。
蒋念慈在荆市活了一辈子,她的老友街坊邻里都在这儿,让她在本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再跟着自己换个城市生活,是不孝。
可是她没有办法。
她既没办法恃宠而骄安心接受顾桢对她所有的好,也没办法不管不顾奔向顾桢、把自己最后的至亲一人留下。
蒋念慈一愣:“你想奶奶去吗?”
沈肆月“啊”了声:“当然,如果您不去,我就不报名啦!”
“您不会以为,”她看着奶奶红红的眼睛,鼻子也一酸,“不会以为我要把您一个人丢下吧?”
“肆月在哪儿,奶奶去哪儿。”
蒋念慈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遍布老年斑的手抹过眼睛。
“这些年来,你爸所有的抚恤金都在这张卡里,够我们去江城买一个小房子了。”
“奶奶也想看看,你爸爸待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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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文职考试对于沈肆月来说并不容易。
虽然她大学时专业课扎实,但是笔试内容涵盖政治、经济、国防知识方方面面,题型都是第一次见。
武警a省总队也只招一人、有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意思,但是她没有辞职备考。
她需要电视台那份微薄的薪水养家,倘若考不上又没有工作,她就得喝西北风了。
她喝西北风没关系,但是奶奶不可以。
沈肆月工作依旧忙到飞起。
那些从新闻现场回到家的半夜,那些睡了几个小时又强打起精神开始看书的凌晨,那些别人都在小憩聊八卦在喝奶茶的午休,沈肆月刷题的笔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