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月鼻子瞬间就酸了:“他是我们这次抗洪抢险的武警战士对吗?他今年多大了?”
“刚十九,当兵一年多,这是我头一次见他。”
“远远喊了我一声爷爷。”
“我为他感到骄傲。”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十二个小时过去了。
两百余名武警战士,装填沙袋几百吨,强行扼住洪水的咽喉。
凌晨部队赶到,开始转移受灾群众。
紧接着熬了整整一个通宵,从夜幕降临到天色渐亮。
身上的作训服脱下,拧出来的都是泥水。
脚上的战靴脱下来,脚掌已经被泡得发胀。
凌晨五点,终于吃上第一口饭。
吃饭同样不敢离开阵地,还有根神经绷着,在观测洪水状况。
凉透的盒饭,麻木的精神,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机械填饱肚子。
有人直接躺在了地上,枕着沙袋、作训服又或者战友的身体,就这样幕天席地、倒地而睡,身上是湿透的迷彩,沉甸甸,来不及被日光晒干。
顾桢手上、胳膊上的伤口没来得及处理,伤口被洪水泡得发胀、泥沙陷进去,他用纯净水冲干净伤口,上碘酒、缠纱布简单处理,把伤口和湿掉的迷彩服隔离开来。
想她报道结束肯定会来找自己。
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看她哭。
沈肆月出发时走得太急,也只带了泡面和面包,摄像大哥是个男人,饭量到底是比她大。
她只留一个面包、一盒泡面和一袋牛奶,从车上下来,走向那群橄榄绿身影,想要拿给顾桢。
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眉眼脸上的泥土来不及擦。
昔日冷淡严肃的橄榄绿作训服,全然湿透,没有的换也根本顾不上换。
他们枕在沙土,又或者是战友的腿边、身上,就这样幕天席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