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月用了三秒组织语言。
“贵司的会议室,宽敞明亮、空调很足,不管天气如何,我们都没有被日晒、被雨淋、被冰雹砸在脑袋上的烦恼。”
她的语气轻快,嘴角笑意可爱,一双圆眼睛满是真挚。
几个父母年纪大小的考官,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像是在看自家女儿。
“可是,当我们坐在这里,谈理想、谈初衷、谈职业规划,还有一群人,在我们不知道的时间地点,枪林弹雨、幕天席地、九死一生,行走在刀尖,却不为任何人所知。”
“我们不能因为他们默默无闻就忘记他们,我想让世界看到他们,看到平凡生活里的每一个英雄。”
沈肆月肩背挺直:“这就是我想当记者的初衷。”
没有一个字是关于林震,亦没有一个字是关于顾桢。
可脑海里,父亲牺牲的画面和他受伤的画面层层交叠。
当她回答完毕走出面试场地,倚在会议室走廊,眼角已然湿润。
荆市电视台的拟录用通知,在某个睡眼惺忪的清晨发过来。
沈肆月定定看着那条短信,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那个瞬间,开心也难过。
开心离着自己理想近了一大步,从此可以陪在妈妈身边。
难过,她和顾桢将自此时此刻回归两条平行线。
他去部队,她回老家。
以后再难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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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沈肆月换了学士服,和宿舍的好朋友们坐在一起,离别氛围陡然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