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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暑假,沈肆月在辅导班中度过,没有机会再假借母亲的名义去给父亲送饭。

只是常常会想起那双黑得没有杂质的眼睛,和最后定格在记忆中的、温柔到不真实的侧脸。

他还会挨打吗?

妹妹还会哭吗?

盛夏和少年仿佛都只是季节限定。

入秋之后,气温下降之前,高中开学提上日程。

母亲盛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拎着公文包踩着高跟鞋送她去公交车站,争分夺秒喋喋不休:“高中跟初中不一样,跟学习无关的事情就放一放吧,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绿树如茵,沈肆月闷头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着,不言不语。

盛南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她看起来很乖,眉眼生得极好,野生眉在清淡鹅蛋脸上显出几分安静的倔强。打小就被街坊邻里说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是个“美人胚子”。

随着青春期的到来,这种外貌优势愈发明显,即使她从不给她买花里胡哨的裙子,女儿也依旧美得出挑,以至于她总是担心,她身边是不是有躁动的不怀好意的男孩子。

公交车由远及近,沈肆月有种解脱的松快感,盛南叮嘱:“如果再有男孩子像初中那会,骚扰你、影响你学习,你跟妈妈说,妈妈找老师。”

“我的同学从来没有骚扰我,”无力感顿生,沈肆月从书包里拿出公交车卡,上车的前一秒她回头,清凌凌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妈,你女儿不是什么仙女,你不要紧张过度。”

这一天,附中校门口高高拉起大红色的欢迎横幅,宣传栏贴出高一分班名册。

沈肆月在高一(10)班的表格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全班50个人,她的学号是35,中下游。

考到省重点,就必须接受从“鸡头”到“凤尾”的落差。

教室在三楼,她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