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商天冬的连环问,周流光没回。
夏薰看着这些字,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她不知道,教室门外,周流光正默默注视着她,见她看了那张纸条,他才转身离开。
往楼下走的时候,脑海里有些片段像过电影那样闪来闪去。
半个月前,还在山东找月牙儿的周修福忽然回家,警察联络他,说是拐卖月牙儿的人贩子被找到
了。
坏人落网,为求立功减刑,告诉周修福拐卖月牙儿的是他同伙,而他不过是打个下手而已。还“好心”的说月牙儿有可能被卖到江西去了,周修福便出发去了江西。
而那段时间,他恰好在学校出了些事,他的“兄弟”曹辰,自杀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连续三天没吃没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窗帘拉得死死的,见不了人也见不了光。
周修瑞找人砸开了门,把他拖出来。
他耷拉着脑袋,周修瑞托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他的眼睛是茫的,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一放手,他的头就立刻又垂下去。
整个人皱皱巴巴就像一团抹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个死物的沉沉死气。
周修瑞一看这样觉得不行了,把医生叫到家里来。医生说,他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而且不是一天两天。
周修瑞摁了摁鼻梁,问医生,要不要给他换个环境,送他出国?
但他没有选择出国。
他决定来合欢镇。
医生给他开了药,要他带着吃。
他没有拿。
他们不知道,从月牙儿丢失那年开始,痛苦就已经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父亲拼命出去贴寻人启事,母亲日夜以泪洗面,家里不再有任何快乐的痕迹,他做不了什么,只能把自己变得沉默,因为只有这样爸爸妈妈才不用再消耗更多的心思在他身上。
他不敢笑,哪怕是在看小品;他不敢哭,哪怕体育课上摔断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