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处处燃着火,炉子上炖着汤,不远处蒸着点心。还有些滚烫的热气从青年身旁那盆滚烫的水传来。
这般热,雪便该化了。化成一滩水, 无助地向四方留去。似乎在青年那个平静静谧的夜中,这一切发生得悄然。
谢欲晚终于问了最后一句:“她派人去打听是哪一艘船了, 那她现在去了何处?”
莫怀捏紧手中的小信, 轻声道:“去了钱庄。”
莫怀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因为他知道小姐对于公子而言意味着什么。莫怀很怕, 虽然他不知道在公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之前发生过那些诡谲的事情让他明白不能让公子变得彻底‘肆意妄为’。
而小姐便是拉住公子的最后一根绳,那时在牢中,公子明明没有受到任何刑罚,但是血浸湿了一件又一件雪衣。
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公子,幸好,后来小姐来了。小姐来了,公子让他中止了手下的事情,随后公子的身体一点一点便好。
而现在小姐似乎要离开,这件事情不仅他知道,公子也知道。
适才公子所问的一切,其实在他复述小信的内容时就都说了,但是公子一句一句,全部都又问了一遍。
莫怀心中无端生出些忐忑,因为他身前的公子,实在是太平静了。
许久之后,青年冷白的手又放入了烫水之中,滚烫的水一瞬间将那片冷白染红,他垂下眸,轻声对身后的人言:“知道了,出去吧。”
莫怀出去那一刻,发现门前站了一个人,抱着一筐梨子的橘糖。莫怀的眼神在橘糖身上停留一瞬,随后移开,向着院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