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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子前,莫怀便退下了。谢欲晚望向漆黑一片的院子,像是习惯了一般,独自推开了门。他已经不太记得,多久之前,这里永远会有一盏,等着他的灯了。

院子中很干净,却了无生气。

一眼看过去,无人会以为,这里有人居住。

谢欲晚似往常一般,洗漱,掀开被子,上床,盖好被子,睡觉。

又似往常一般,在夜幕最深之际,抬起眸,望向身旁的一处空荡。他想起那日他将橘糖送去青山时,橘糖满眸的泪,橘糖说:“公子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很讶异,到了今日,依旧讶异。

橘糖为何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人世间,人诞生,人死去,是这世间固有的规律。谁都会死,意外,老死,本质上并无差异。

他有一日,也会死去。

又何来,‘她’死了,他便要好好才能活下去的道理。

他看着橘糖泛红的眸,看她恍若无休止的泪,只觉得诧异。那时已经小半年过去,她为何还能如此伤心?

他闲暇时想,这一生,他也难如橘糖一次。

百般否认的公子,却未发现,他连‘她’的名字都再未唤一声。

他平静地对待这世间的一切,看天子荒谬,看安王残党日渐壮大,他不再如从前一般,去为心中的社稷殚精竭虑,他守着年少之时友人之托,漫长而独自地行走在人世间。

只是偶尔,会在夜深无人之际,怔然。

他似乎,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