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事,还不是第一时间找表舅。
自己都还不知道他竟硬跟表舅接上头了,何时暗度陈仓的呀?明明两人自定亲以来,都还没找机会一同去拜会过表舅呢。
谁知道吴慎行下面的话把德芬吓得脸都白了。
“岱山让人打了,脑袋瓜子开了瓢,你赶紧去县人民医院照看他。”
德芬听到这话是六神无主。
韩岱山那个性格的人是不会争强好胜、好勇斗狠的,是什么人要打他?还把他打得都进了医院了呢!
德芬追问吴慎行,吴慎行笼着眉道:“他就只说被人打伤了,想要德芬你去照看他,别的他不愿多说。——你快去吧,事情了解清楚了给我打个电话,也好让我放心。”
“嗯嗯!”
德芬心急如焚,不敢再耽搁,急忙坐车奔去县城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看到了人了,德芬才知道,韩岱山其实已经住院几天了,最凶险的时候已经过去。此时除了脑袋上纱布还没拆,他人已经下地活动。他是躺不住的,正在隔壁房里跟病友唠嗑唠得起劲儿呢。
原来这一年,县城的几十家国企改革进入攻坚战,韩岱山所在的县第四棉纺厂也在其中。
那天,第一批下岗职工名单公布出来,下岗工人们群情激奋,纠集一起要找厂领导要说法。
对方不是痛哭流涕地陈述家境困难,就是怒气冲冲地骂不绝口,搅得他心里沉甸甸的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