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翊辰一夜未眠,看到没有断胳膊少腿的完整的身体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并又陪了他一天。
第三天,解翌的身体状况已经基本稳定了,解翌父亲劝说宋翊辰回到学校上课,不能耽误了学业,宋翊辰也答应下了,说要是解翌醒了一定要通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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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翌感觉自己似乎在混沌中漂浮了万年之久,他浑身无力而冰冷,周身疼痛,似乎正在被什么野兽撕咬着,根本无法聚集起自己凌乱的意识和记忆,更无法醒来。
这种感觉仿佛前一秒还飘在云端,下一秒就又坠入了地狱,在黄昏和黎明之间交替反复,暴露在瓢泼的暴雨中,也暴晒在烈日之下。
身体在一瞬间变换了多种形态,却没有一个能够拼凑出完整的人形。
解翌的父亲昼夜守候着,时刻观察着解翌的身体状况,终于在一周之后,或许是一个不被人所期待的午后,解翌睁开了眼睛,但只是睁着,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和光泽,仿佛一对死鱼眼。
父亲听见解翌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便凑上耳朵去听。
“洛晏语……洛晏语……洛晏语……洛晏语……”
洛晏语?
“洛晏语……洛晏语……洛晏语……”
是某个人吗?
“你在哪儿……”解翌无意识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父亲握着解翌的手,一言不发,眼睛中的血丝和通红的眼眶、黑眼圈逐渐融在一起,他在耐心地等待解翌真正的苏醒。
解翌醒了。
醒来的解翌看起来更加沉默寡言了,只是歪头看了一下父亲的脸,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