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晏语在莫蔚的床铺上盘腿打坐,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书,偶尔看一看熟睡的解翌。解翌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解翌,与其他进入里世界的人都不一样。

在洛晏语看来,解翌仿佛没有七情六欲,即使进入未知的里世界,即使遇见了属于不可控因素的自己,即使同伴背叛而后死去。他总是那么淡然,一并接受,始终远远地看着,不发表看法。

他会去搭救处于危险的他人,却不愿关心身处危险的自己。

看似大公无私,实则铁石心肠。

搭救别人,不过是无事可做时顺手援助,宋翊辰消失时感觉他并不着急——但他的天性就是不急不躁。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八成已经被感染了,而他不慌不忙,也不想采取任何措施。

仔细一分析,解翌甚至不能算是一个正常人了。洛晏语不明白他为何要带着自己上楼,明明自己也不知道二楼的规则,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自己对这样一个人……会怀有好感?洛晏语感到不可思议,他只是觉得——这个人,不一样。具体为何不一样,洛晏语也说不出来。

自己能够看懂文字,甚至能够通过物理课本的文字描写尝试理解公式。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能够做到吗?若是受过教育,又是何时何地呢?父母亲人呢?遇见过谁呢?为何失忆呢?又为何要留这么一个空壳存在呢?

洛晏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的失忆会不会与解翌有关?

翻完书包里所有的书,洛晏语转头一看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五十五了。

果然里世界中的时间都是相当混乱啊,回到宿舍也不过两个小时吧。洛晏语心想,好在莫蔚那家伙没有回来。

他伸了个懒腰,准备躺下,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他一大跳。

不会吧,说曹操,曹操就到?洛晏语大无语。

不对啊?进自己宿舍还要敲门吗?还有,谁会在将近凌晨一点了才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