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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梨眼睛瞬间变得好亮, 用力点头, 把碗里的饭菜一扫而光。她舍不得浪费周凛冬为她付出的任何一点爱意。

今晚周凛冬洗碗的速度格外慢。

交往已有一段时间了, 周凛冬却没来得及、或许也不太想把自己的过去全部托出,特别是关于家庭的。

有些事情过去太久、埋得太深,他自己都差点忘了。

直到今天白小梨蓦地问他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周凛冬才回想起来那段恍如隔世的时光。

那年他爸爸去世,妈妈悲痛欲绝,赶走了家中佣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七岁的他没吃没喝,饿得实在没办法了,便开始学习做饭。

他是位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十指不染阳春水,起初做出来的东西极其难吃,只能勉强保证他饿不死,后来熟练了,味道竟越来越好,一度治好了母亲的厌食症。

可惜在他决定当消防员后,母亲的病又复发了。

关上水龙头,周凛冬神色怔怔,麻木地转过脑袋,冷不防吓了一跳。

白小梨正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一脸好奇,像只抓心挠肺的小猫般攥着双拳,跃跃问:“你在想什么?”

周凛冬罕见发呆,职业和阅历使然,他做什么都很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所以每当他流露出迷茫的神情时,都显得他特别可怜。

对,就是可怜。

强悍的大型动物也有舔舐伤口的时分,他蜷缩着,把自己藏起来,紧紧闭着嘴巴。

白小梨死死盯着周凛冬。

她非常确定,周凛冬没有自己的爱好。

这个世界,除了队里的战友、思想跳脱的舅舅,再加一个弱小的她,没有什么能让周凛冬露出真正开心的笑容。

他没有可以取悦自己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