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来得欢天喜地, 走得也仓促焦急,初七一早,龙子云哀嚎着自己脑壳痛心口痛,总之就是不想上班, 好不容易起了床, 精神涣散地坐在了餐厅里, 白小梨却早吃好了, 已准备出发。
龙子云一脸怨妇相:“小梨, 要不你就从了周凛冬吧, 舅舅好想在大别墅里躺平啊——”
白小梨脸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剩一层红,她用粉底厚厚遮住,那点红就变成了朦胧的粉, 乍看上去像正思春的少女, 她仍穿着那身廉价西装,长发一丝不苟盘在脑后, 素素净净,并没戴周凛冬放在衣帽间里的天价首饰, 更没碰那些名牌商务装。
她用力眨了眨眼:“舅舅,快吃, 吃完上班了。”
龙子云认命了。
白小梨到门口换了软底小皮鞋,噔噔噔出了门,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她瞅准了光的方向,全力奔跑向地铁站。
单位同事都听说她出了事, 关心地问她身体能不能扛住, 不行就休几天假, 养好了再来。
灭火器哪能用在人的身上,除非烈火灼烧,不喷就要死了。
白小梨不在意地摇摇头,笑容元气满满:“我没事!”
她坐在工位上写写画画,向小组领导提交了今天计划外出的地点,见他神色犹豫,她笑意浅了一点。
“怎么了?”她捏紧了手指,小心问:“冀哥,我做错了什么吗?”
说到底还是自卑。
护士长的责备、病人不满的叫骂、负责辞退她的人事狰狞着一张脸列举她“怠工”的条条证据,以及狼狈离开时被一辆车擦破了膝盖,委屈的是她,车主却下来骂她不长眼睛。
这些追着她咬的小阴影,十八岁的白小梨很难忘记。
她现在一看别人脸色不好,就下意识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又犯了错误。
“小白,你和我来下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