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认识白小梨了。
并非她模样发生了什么改变,事实上, 白小梨的笑容和星星眼依然令他心动、心痛, 连偷偷瞧一眼,都要忍受剜心般的疼。
但白小梨不慢了, 仿佛抛下了自己小乌龟的壳, 成为了水中的鱼儿, 舒展、从容。
若说半年前的临别是因为愤怒,那现在呢?
白小梨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脱胎换骨……
周凛冬不敢想。
因为答案似乎指向了他,沉重得让他没勇气去思考。
白小梨走过来,微笑着说:“周队长,您不回去吗?”
她好像真的在和一位临时合作的消防队长交流回不回去的问题。
周凛冬看到自己头盔内起的那层薄雾,和白小梨愈加模糊的面容,他调整了下呼吸,沉声道:“回。”
“消防车呢?”
“没开。”
“噢……噢……”她说话的速度慢了下去,“需要我送您吗?我知道您的时间非常宝贵。”
周凛冬坐上那辆破破的面包车。
白小梨扣好安全带,拧动钥匙,平稳驶向消防队。
周凛冬偏过头,没有看她,白小梨也专注地盯着路,收音机播放着轻快的流行乐,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她表现得非常自然,甚至随着音乐而轻点脑袋,反倒他局促紧张,双手始终紧抱着头盔,胸膛起伏间带起一阵阵的窒息感。
窗外街景缓慢倒退,慢得像是有人故意降低了迈数,周凛冬看着后方的车一辆接一辆超过他们,无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