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骨笑起来,捉住下巴把他倔强的脸转过来朝着自己。
“你不是,我知道。如果你是,我也知道。”
“可你说你没见过他。”
“是的,一眼也没瞧见。”
“你想找他吗?”
“我找不到他。”九骨说,“我没有任何他的记忆,他的长相、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身上与众不同的印记,什么都没有。他的父亲可能是任何人,因此他会有和我,甚至和母亲完全不同的样貌。”
“他被人抱走了吗?”
“有人说是狼。”
“狼?”
九骨对那段时间的记忆一样模糊而遥远,但他永远记得母亲最后的模样——没有人帮助她,她独自迎接新生儿,血流得到处都是,还有可疑的内脏。后来等他明白孕育生产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再回想,那应该是被扯断的脐带。
孩子不知去向。
狼会只带走孩子,丝毫不碰还在流血的母亲吗?
但母亲还是死了,仿佛婴儿才是她全部的生命,将她吸食殆尽后离开,她只是个容器罢了。
“有个好心人埋葬了她,是个过路的流浪骑士。”九骨说,“也是我的老师。”
他倾囊相授,教他骑马射箭、挥剑搏斗。他死于一次和佣兵们的争斗,起因只是因为他教导的孩子无意间挡了对方的路。
九骨的手指轻轻松开,比琉卡却依旧仰头望着他。